第四十章

以执破执

　　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的艾利欧格看着眼前跪下的鬼屹，复杂的情绪油然而生。

　　厌恶，愤怒，欢愉，期待...

　　艾利欧格的嘴角不自觉的微笑了起来。

　　鬼屹缓缓将双手抬起摊平，向艾利欧格做出索求姿态。

　　“呵呵呵呵...”

　　艾利欧格深沉的笑着，将自己的刺刀交给了鬼屹。

　　鬼屹耍了个小心思，刺自己绝不能用自己那沾满丧尸血液的刀子。

　　鬼屹接过刺刀，调准刀尖朝向自己。

　　“开始吧。”艾利欧格戏谑的看着鬼屹笑道。

　　七郎和黑门互视一眼，两人实在无法旁观鬼屹用刀刺自己。

　　本身鬼屹已经快到极限了，鬼屹如果再受外伤很可能会死...

　　二人觉得此刻该上了，艾利欧格此时没有武器，即便艾利欧格的真正实力尚且未知，但真的不能再看下去了。

　　七郎和黑门默契的点头准备突击，可鬼屹看过来的视线打断了二人的计划。

　　鬼屹头沉下去斜视看向二人，眼睛微眯轻轻摇头。

　　“拖。”鬼屹做了个口型给二人看。

　　黑门看向七郎，七郎犹豫片刻。

　　最终七郎咬了咬牙，紧绷的肌肉放松了下来。他决定听鬼屹的指挥。

　　黑门见七郎放弃行动，无奈捏紧了拳头重重的叹了口气。

　　鬼屹看着刀尖，努力的调整着呼吸，平复着颤抖的双手。

　　“......”

　　鬼屹惆怅的看向手腕上的红锁。随后一咬牙，用刀刺向自己右腿。

　　“呲—”

　　刀刺破衣物和皮肤的声音干脆利落，拔出刀的一瞬间鲜血缓缓渗出。

　　“乓啷...”鬼屹向后瘫坐，手里的刀也掉落在地。

　　七郎皱着眉头立刻上前查看伤口。

　　“嗯...避开了骨骼和动脉...刺入的力度深度也把握的刚刚好...“艾利欧格阴着脸点评着。

　　艾利欧格蹲下捡起自己的刺刀。

　　“你很聪明，鬼屹。”艾利欧格抽搐着嘴角说着，步伐却向曳生走去。

　　鬼屹见状心里一沉，大喊道：“你要干什么！！”

　　“不过，耍小聪明是要付出代价的...”

　　艾利欧格站在曳生身侧，左手捏住曳生右手的小拇指，右手拿起刺刀，刀刃对准曳生的小指。

　　“这是你们领队教给我的道理。”艾利欧格阴沉的说道。

　　“不要！！！”鬼屹怒喊道。

　　“咔哒”

　　“唔————！！！”

　　艾利欧格持械手微微发力，曳生的小拇指便切了下来。

　　曳生撕心裂肺的痛喊着，椅子被挣扎的摇摇欲坠...

　　艾利欧格似乎还不满意，他脚踩住凳子，左手又抓住曳生的无名指。

　　“别！求你了！！”鬼屹哀求道。

　　“鬼屹...冷静一点，失血太快了...”七郎皱着眉叮嘱道，此时他正给鬼屹处理伤口。

　　艾利欧格闻言笑了笑说道：“不可以，我正在教你S.A.D贯彻的理念呢。”

　　话说完，艾利欧格刚要动刀，黑门冲向艾利欧格迎面直拳。

　　艾利欧格头一扭侧身躲过，黑门见状顺势出肘增长攻击距离。

　　艾利欧格只得挥臂抵挡同时挥刀刺向黑门，黑门左手从下向上打出直拳正中艾利欧格持械手。

　　“咔！”

　　只听一声骨骼的清脆断裂声，艾利欧格的刀都被打飞了出去。

　　黑门顺势转身向艾利欧格侧身踢，艾利欧格见势向后方跳去。

　　“不是说玩游戏吗？把老子晾在一旁去折磨别人算怎么回事？太不把老子当回事了吧小东西！！”黑门收腿，恶狠狠的盯着艾利欧格说道。

　　艾利欧格捂着手臂，眼睛死死的盯着黑门。

　　黑门指了指鬼屹道：“他是小辈，输了...不丢人。跟老子来比划比划试试！！”

　　艾利欧格闻言阴森的笑了起来。

　　“呵呵呵呵...黑门...好力气...”

　　“没把你当回事是我的问题，也许你的确能和我好好玩一玩...”

　　艾利欧格说完直起身子伸展了下右手，刚刚被重击的手臂此刻好像恢复健康了一般。

　　黑门见状眉头一皱，他百分之百确认他的手臂刚才已经被自己打断了。

　　“恢复能力居然这么快...”黑门心想道。

　　“你不是有的是力气和毅力吗？我们就玩这个！”艾利欧格向黑门走去，边走边用刚恢复的手梳理自己的头发。

　　“肉搏，1分钟之内，我不能放倒你算我输。”艾利欧格和黑门保持好距离停住，随后将刀丢到一旁。

　　“这次赌这个。”艾利欧格指了指三人中最中间的林杨。

　　黑门闻言青筋暴起：“你有点...装过头了，小东西！”

　　黑门言罢箭步上前对着艾利欧格的面门打出蓄力冲拳。

　　“啪！”艾利欧格一手横栏一手握住黑门小臂。

　　黑门一惊，感到艾利欧格身体素质与刚才有些不同了。

　　“这么心急，我还没说开始呢...”艾利欧格笑道。

　　“开...”艾利欧格话还没说完，黑门便左手出拳横打艾利欧格太阳穴，同时右腿膝顶50度角向腹部袭击。

　　艾利欧格以黑门右手为杆跃起，空中转体躲开袭击并借力踢中黑门拉开距离。

　　“始！”

　　黑门没有被这一击晃动身形，立刻上前拉回距离。

　　黑门拳拳都向艾利欧格面门袭去，但艾利欧格并不打算还击，专注在格挡与闪避黑门的攻击。

　　“为什么？给他视线施加压力仿佛没有作用一般？”黑门边出拳边思考，他双拳轮出，右拳干扰视线施加压力，左拳从预定视野盲区实击，但还是连一拳都没法命中。

　　就仿佛艾利欧格多了一双眼睛一般。

　　“呼—呼—”

　　黑门每一击打出的拳风都咄咄逼人，只要命中一击都有他受，可实际却一击都无法命中...

　　“力量很足！可惜打不到啊！”艾利欧格边应付边嘲讽道。

　　黑门嘴角抽搐了两下心想：“跟个耗子一样灵活...”

　　短暂的思考后，黑门决定收一些力来提升速度。

　　黑门步伐缩短，拳风提速提高侵略性，一边推进一边打。

　　左拳向他右脸攻去，艾利欧格侧身闪躲，黑门紧接右拳横打，艾利欧格边反方向侧身边借力横栏。

　　尝试了三回合不同的角度后，黑门的下一个左拳并未出拳，而是刺掌来减少空气阻力提速。

　　这一出其不意的改变成功的欺骗了艾利欧格一瞬间，躲掉刺掌的一瞬间开始向下蹲伏。

　　可肉搏晚了一瞬间便能定生死，黑门刺掌迅速回收，手指分开牢牢的抓住了艾利欧格的衣服。

　　艾利欧格立刻用手打去同时向后闪躲，黑门右拳全力向艾利欧格的脸打去。

　　“呲啦！”

　　艾利欧格打不动黑门的手只得全力闪躲，被拽住的那块布料都被撕扯开来。

　　黑门的全力一击只是擦到了艾利欧格的皮肤，差点命中。

　　“差点被你阴了。”艾利欧格笑道，他的脸被这一击擦出一道口子。

　　“下一次就结结实实打你脸上！”黑门不屑道。

　　说完，黑门将双拳放开虎口大开呈掌势。

　　黑门摸索出该如何应对艾利欧格了，现在他要用横练的法子和艾利欧格肉搏...

　　鬼屹目不转睛的盯着二人的打斗。

　　“黑门...不要输...”鬼屹默念道。

　　正在缝合伤口的七郎抬眼看向鬼屹，他面无血色，大量的失血让鬼屹看上去跟尸体一样。

　　“你有什么计划？鬼屹。”七郎问道。

　　鬼屹耷拉着脑袋恍惚的看着七郎。

　　“尽量多拖一会儿...等支援...”鬼屹有气无力的说道。

　　七郎不解的看向鬼屹：“你什么时候叫到了支援？”

　　鬼屹摇了摇头：“我叫不到...也没有叫...”

　　“我在赌...会有支援到...”

　　“有什么条件支撑你赌吗？几成把握？”七郎问道。

　　“有...四成把握。”

　　“四成你就敢赌？”

　　“机会只在瞬息之间...”

　　七郎微微张着嘴巴，楞着看着鬼屹。

　　“哈哈哈哈....”鬼屹有气无力的笑着，血液随着节奏从伤口股股渗出。

　　“你看你那是什么表情...就算是在赌我也没有往死里坑你们...”

　　“你和黑门走到这里，也是出于自己的意愿...当然我也的确有拐你们和我一起来的成分..嘿嘿...”

　　“这么多年没见...刚见面稍微坑你一下...别发火...”

　　“最坏的结果...你和黑门两人也绝对是走的掉的...”

　　“实验室-2层的下水道...去那里操作一下把水排出去...你们俩通过那里就可以逃出去...”

　　“我相信你和黑门两个人是完全能逃得掉的...我也还有一口气用来再帮你们限制住艾利欧格一会儿...”

　　闻言七郎眼里尽是惆怅...

　　“别说了...你说的支援是指什么，我们S.A.D的支援吗？”七郎打断鬼屹。

　　鬼屹闻言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是...但我现在对整件事的走向还没有十成把握...我不能和你们说敢赌的条件...”

　　“会影响你们之后的判断...最坏的结果，九尾会来支援你们...”

　　七郎听到“九尾”两个字不得不深深地叹了口气。

　　“先不说她会不会来，就算来了就凭我们几人和几乎为零的资源也很难改变战局的走向...”七郎叹道。

　　“最坏的结果嘛...我赌的...是其他的变数...”鬼屹惨笑道。

　　“你怎么就确信她一定会来，而且基于你之前的判断，S.A.D会派人来增援吗？”七郎问道。

　　鬼屹闭上眼睛，勾出一抹微笑。

　　“我现在的判断对比之前可能有些许出入了...但就像...我和你说的...”

　　“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没法和你们讲...就算我今天死在这里没有...没有机会说...”

　　“也绝不能这样就和你们交代清楚...否则你们之后要走的路，要做的人...都会被影响...”

　　“至于九尾...我相信她，她也了解我...”鬼屹话说完，身子一软差点倒下去。

　　七郎连忙扶住鬼屹：“那就先不说了，你坚持住！”

　　“谢...谢...”鬼屹无力的道谢一声，随后目光看向黑门。

　　七郎斜眼偷看鬼屹一眼，不禁想起曾经的鬼屹来对比当下的鬼屹，心里不免一阵暗叹。

　　曾经的鬼屹是巴不得将所有变量控制在手心的棋手，现在则成了刀尖舔血的赌徒...

　　“为何...为何呢...何故于此呢？”七郎在心中暗叹。

　　黑门此刻正用横练劈掌去劈艾利欧格。

　　艾利欧格被这没见过路数的招式打了个信息差，结结实实的挨过几下。

　　可多看了几个回合就又熟悉了黑门的招数。

　　他一直没有出手便是一直在等黑门的一个破绽出现...

　　步伐，呼吸，招式...

　　一步错，步步错，等的就是那个会出现的破绽。

　　下一息，艾利欧格等的那个破绽出现了。

　　黑门的一个劈掌过后，步伐没有跟上，身子开始前倾。

　　艾利欧格抓准时机垫步上前，左手抓住黑门胳膊，右手推掌攻向黑门胳膊关节。

　　还好黑门肌肉厚实，差点被卸了胳膊。

　　艾利欧格紧接着跨上黑门的胳膊，凌空在黑门的胳膊上绕了一圈。在臂上转身右臂钩住黑门脖颈，从臂上绕到了黑门身后。

　　黑门刚想转身可已来不及，艾利欧格已顺势裸绞。

　　“哈哈哈哈！还有十秒！！足够绞死你！！”艾利欧格癫狂的笑道。

　　艾利欧格双臂发力，顺势向后拉黑门。

　　“十！九！八！”艾利欧格大声着倒数。

　　艾利欧格自然的向鬼屹七郎二人看去，期望从二人脸上看到自己想要的表情。

　　可艾利欧格没有看到预想中的表情，二人表情反常的淡定...

　　黑门虽脸涨的通红，双手却死死的抓住艾利欧格裸绞的双手奋起发力。

　　“七...六...”艾利欧格倒数的声音愈发吃力，他感受到黑门双手上的爆发力了...

　　“咱队里...现在有人能裸绞住黑门吗...”鬼屹喘着粗气问向七郎。

　　七郎摇了摇头道：“依旧没有...”

　　“黑门抓了他半天...自己送上门了...”鬼屹喘道。

　　“永远不要去尝试裸绞脖子跟脸一样粗的壮汉...”七郎叹道。

　　“五...四...”此时艾利欧格裸绞的双手都已经被黑门用蛮力强行掰开了。自身都已经是想跑不能了却还在嘴硬的倒数。

　　“三你妈的二一啊！！！”黑门蛮力爆发，彻底挣脱控制。黑门死死抓住艾利欧格的手，转身一记侧身踢踢向艾利欧格。

　　艾利欧格结结实实的挨了踢击，应声向身后飞出了好几米。

　　艾利欧格捂着腹部大步向后退去，退出好几米才勉强稳住身形，鲜血也从鼻孔和嘴里渗出。

　　彻底稳住身形后，艾利欧格微微俯身捂着腹部喘着粗气，眼神恶狠狠的盯着黑门。

　　“我赢了，小鬼！”

　　“怎么，再陪我玩玩？这次玩五分钟的！”黑门微微昂起头，满脸讽刺的看着艾利欧格。

　　黑门在故意激他，贯彻鬼屹给出的“拖延”指令，只要自己受的住，玩半小时都行。

　　要是能直接给他打死就更好了...

　　艾利欧格不语，沉默着喘了几大口粗气后大笑了几声。

　　随后他直起腰，用手拭去了嘴巴和鼻腔的血液。

　　“比我预想的更有锋芒啊，以这种程度去对付你...是我轻敌了。”艾利欧格笑道。

　　随后目光一转看向鬼屹大笑道：“看来你们S.A.D也不全是废物啊！！”

　　“是我赢了，那小子的命我保住了吧。”黑门冷冷的问道。

　　艾利欧格甩了甩手笑道：“当然，我比你们守信...那小子归你了。”

　　“那好，我们接着来啊，还有一个，继续玩！”黑门指了指最后的杨亦宸。

　　艾利欧格闻言瞬间瞳孔放大，一脸癫狂的笑道：“别心急啊！没想到你也这么爱玩！”

　　“我们后面还有加时赛打呢！！你先等一等，这个人不能拿来和你当筹码玩！”艾利欧格瞪着双眼耐心的解释道。

　　黑门目不转睛的盯着艾利欧格的气息，比自己预想的还要稳定。

　　“这家伙的恢复能力...没有尽头吗...”黑门眉头紧锁暗道。

　　“这才过去没一会儿就已经恢复活力了...换做是普通人，当场就能被踢死的一击...“

　　......

　　中控室内。

　　辛河和鬼小晴通过监控目睹了所有，辛河焦虑的来回踱步。

　　鬼小晴坐在椅子上捏紧着拳头，极力的克制着自己发抖的身体。

　　辛河盯着鬼小晴的表情，咬了咬牙。

　　“真的不走吗？现在还来得及...”辛河小心翼翼的问道。

　　鬼小晴一言不发，眼睛死死的盯着屏幕中的鬼屹。

　　辛河不甘心，上前一步。手指着监控器上的黑门道：“他们还可以为你我争取一点时间...若是再晚一点我们就再无逃亡的机会了...”

　　鬼小晴依旧不语...

　　辛河皱了皱眉，手指转向鬼屹。

　　“你看他的样子...跟死人又有什么区别...睦月，事情发展到这里，我完全相信你的能力，只要我们走...以后你还有机会！若是你死在这里一切就都完了...”辛河急切的脸涨的通红，语气也愈发激烈...

　　啪！

　　清脆的掌声回荡在辛河的脑海中...

　　鬼小晴听完辛河的这一席话，重重的扇了辛河一巴掌...

　　辛河被这一掌扇的彻底失去了理性...愧疚充满内心。

　　辛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扶地，头深深的埋了起来不敢看向鬼小晴。

　　鬼小晴抓着颤抖的手，声音有些颤抖的开口道：“你我已然身处在这局中...又何来逃亡这个选项？”

　　“若是他死，我也便不在乎这世界和苍生了...”

　　“你怎么还不明白，要么我们赢...要么我们死...”

　　“是...”辛河跪在地上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辛河咽了口口水，颤抖的问道：“要不我想想办法去帮一下鬼屹吧...实在不行我也和艾利欧格拼命...为你的布局再拖延一点时间...”

　　辛河彻底失去理智，说出的话自己完全没有概念，此刻他赴死都甘愿...

　　鬼小晴看着跪在面前的辛河，强忍泪水问道：“你有什么办法和能力...？”

　　辛河摇了摇头道：“没有...最好的结果是我拼死去阻止他几分钟...”

　　“对不起...艾利欧格他太强了...”

　　鬼小晴闻言再次无言...

　　“我在想想办法...”辛河说道。

　　鬼小晴攥紧拳头叹了口气道：“这是局险棋，即便如此我也要下完...就这样吧...”

　　言罢鬼小晴沉重的坐回椅子上，目光怅然的看着屏幕中的鬼屹。

　　“哥...鬼屹...”

　　......

　　艾利欧格活动了两下身子，看向蹲在鬼屹身边的七郎。

　　“七郎！到你了！”艾利欧格极力压制着笑容喊道。

　　七郎眉头一皱，慢慢站起身来。

　　“这么着急...你不用再恢复恢复？”七郎警惕的盯着艾利欧格。

　　艾利欧格闻言大笑了起来。

　　“这可是我为你准备的大礼！是我最喜欢的压轴好戏！！我早就等不及这一刻了，七郎！！”艾利欧格近乎癫狂的大笑道。

　　鬼屹闻言意识到了什么，想说话但却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

　　鬼屹捂着腹部忍受着剧烈的痛苦，一旁的七郎刚要蹲下查看便被艾利欧格打断。

　　“来！！快来！！”艾利欧格从腰间拿出一把手枪对准七郎。

　　七郎死死的盯着艾利欧格，不情愿的向艾利欧格走去。

　　艾利欧格将七郎带到最后一个人质面前，人质头上被蒙着头套，手脚被死死捆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艾利欧格将手枪上膛并将弹匣抽出扔了出去，仅留枪膛内最后一发子弹。

　　艾利欧格一把抓住七郎的手，将枪放到七郎手中。

　　七郎被这一出搞愣住了。

　　“你什么意思...”七郎警惕的盯着艾利欧格的双眼发问。

　　艾利欧格轻笑一声：“这最后一个游戏，不是和我玩。”

　　“而是和他玩！”艾利欧格大笑道。

　　七郎看着眼前的人质，深深地叹了口气。

　　“你是我见过的人渣中，算得上数一数二的了。”七郎阴沉着脸用平和的语气骂道。

　　“哈哈哈哈...”艾利欧格轻蔑的笑了笑。

　　“游戏规则很简单，你能忍的住不杀他，就算你赢！”艾利欧格笑道。

　　“我为何要杀他...”七郎问道。

　　艾利欧格笑了笑没有说话，上手揪住人质的头套一把扯下。

　　“游戏开始！！”艾利欧格大笑道。

　　“七郎...！”鬼屹强忍剧痛喊出这一声。

　　......

　　七郎看向这张脸。

　　先是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当肉眼看清这人面貌，视觉通过视神经传递给大脑，随后回忆如走马灯般一瞬涌现。

　　不甘，悔恨，兴奋，复杂的情绪如针线般交织在七郎的内心。短暂的犹豫后，那唯一一股坚韧的情绪穿过层层情绪所交织的纽带直达七郎内心。

　　唯有愤怒。

　　面前这最后一员人质，鬼屹的朋友。

　　便是自己一直以来寻踪索迹的弑亲凶手，杨亦宸。

　　杨亦宸眼见面前之人是七郎，手中还拿着枪，而鬼屹也在不远处看起来伤势很重。

　　此前杨亦宸所过的日子，就像跌落悬崖之人般，不过是悬崖太险无法看到尽头的地面，只得一直坠落。

　　而现在，他看到了。

　　那里即是自己路的尽头，也是生命的终点。

　　他瞪大双眼，瞳孔缩到最小。满是惊恐的看着七郎。

　　“鬼屹！！！！！”

　　七郎怒号着喊着鬼屹的名字。

　　“七郎...你听我解释...”鬼屹趴在地上，竭尽全力的挤出这句话。

　　不远处的黑门眼见此景，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七郎扭过头恶狠狠的盯着鬼屹...

　　七郎大步向鬼屹走去，俯身一把拽住鬼屹的衣服向杨亦宸拖去。

　　鬼屹动弹不得，全身上下被痛苦侵袭。洁白的地面被生生拖出一道血痕。

　　黑门走上前去伸手拽住七郎，可七郎却抬手将枪对准黑门的额头。

　　“七郎！！你疯了吗！！”黑门怒声质问道。

　　“黑门！！这事儿他妈不用你管！！”七郎怒声回应道。

　　“你！！”黑门青筋暴起，愤怒到了极点。

　　七郎沉重的喘着气，一字一顿道：“黑门，唯有这件事。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

　　黑门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愤怒，斜眼恶狠狠的看了一眼艾利欧格。

　　“哈哈哈哈哈！！七郎！！我是不是子弹给你留少了啊！？看起来你想杀的人不止一个呀！！”艾利欧格在一旁大笑着嘲讽道。

　　黑门重重的喘了口气，极力保持理智用大脑疯狂的思考着。

　　“先好好听鬼屹解释，七郎...”黑门克制愤怒，用平和的语气说道。

　　七郎冷哼一声，随后将枪放下继续拖行鬼屹。

　　七郎用力一甩，将鬼屹拽至杨亦宸身旁。鬼屹趴倒在杨亦宸脚边，竭尽全力的直起身子跪坐在七郎面前。

　　七郎看向杨亦宸的表情，杨亦宸急切的看着地上的鬼屹，眼泪如泄洪般从眼眶不断渗出。

　　鬼屹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着七郎，神态宛如一个做错事了的孩子。

　　七郎此刻没有一丝怜悯和理智，此刻盛怒。

　　看着杨亦宸的脸，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